好尴尬！有印度媒体16日抢先“热烈祝贺陆军参谋长纳拉瓦内被任命为第二位国防参谋长”，但更多媒体却发现，纳拉瓦内实际担任的职务是参谋长委员会主席，而不是接替刚去世的拉瓦特担任国防参谋长。更尴尬的是，拉瓦特一死，为军队改革而生的国防参谋长却后继无人，很多人怀疑，是不是军队改革已经game over了？

　　一、两个不同职位的背后有什么玄机

　　为什么莫迪让纳拉瓦内担任参谋长委员会主席，而不拉瓦特曾经担任的国防参谋长？两个不同职位的背后有什么玄机？这要从莫迪下决心推动军队改革，于2019年设立国防参谋长一职说起。

　　自1947年独立以来，印度海陆空三军就直接隶属于国防部，各设各的参谋长，而当时印度军方最高官员是参谋长委员会主席，也就是纳拉瓦内最近被任命的职务。与国防参谋长不同，这一职位并不是不需要专门任命，而是由参谋长委员会内最资深的成员担任。

　　之所在军队搞出这种顶层设计，与印度文人政府担心出现军人统治有关，他们故意在海陆空三军之间搞分权制衡，让军权不高度集中于一人身上。

　　应该说，印度当时并不是在忋人忧天，当时世界上不少国家在摆脱殖民统治后，都出现了军人独裁政权。但这种制度安排的弊端在后来日渐显现，那就是三个军种分设参谋长，不仅因军费和地位问题互相扯皮，还形成了各自的以自己作为战争主力的战略思想，从而引发太多矛盾。

　　顺便提几句，印度陆海空三军的自己中心主义思想根深蒂固，连首任国防参谋长拉瓦特也不能免俗。拉瓦特陆军出身，自然坚持陆军为主力的战略思想，当上三军的最高将领都快两年之后，在2021年7月都还没进入“指挥三军”的角色，坚持声称印度空军只是“支持部队”，只是负责在军事行动中支援陆军。这一说法在印度空军中引发强烈反弹，也是拉瓦特坠机后，有关“印度空军有人故意做掉他”的阴谋论不断出现的原因之一。

　　再回到印度三军各设参谋长引发作战不力的话题。1999年5月爆发的印巴卡吉尔冲突，面对巴基斯坦穆斯林武装分子的边境渗透，印军虽然最终夺回卡吉尔地区的控制权，但由于空军与陆军配合出现问题，导致印军伤亡惨重，印度自称损失530人，巴基斯坦媒体的报道则说印军损失了3000多人。

　　卡吉尔冲突之后，印度政府成立了调查委员会，对战争中暴露出来的问题进行总结和检讨，最后提出来的建议是，三军参谋长委员会功能太弱，要设立国防参谋长一职，并成立“国防参谋部”指挥三军，以此来解决三军分立体制带来的弊端。

　　建议好提出，落实却很难。印军内部的既得利益者强烈反对这一建议，而主张改革者又对改革方向意见不一，导致成立设立国防参谋长的提议一直停留在纸面上。

　　二、让人细思极恐的空难

　　转眼间20年过去了。2019年，印巴在克什米尔再次发生冲突，印军缺乏统一指挥调度的问题再度暴露。一个典型的战例是，巴军战斗机击落印度一架米格-21战斗机，印度空军随后出动了1架米-8直升机前往救援跳伞的飞行员，但这架救援直升机却被印度陆军误认为是巴基斯坦飞机而却用地空导弹将其击落，从而导致了机上所有人员死亡。

　　军事问题的暴露，加上莫迪在2019年的大选中获胜，地位空前稳固，人也变得更加强势，这才有了2019年9月国防参谋长一职设立。

　　这一年，也被称为印度新一轮军改的起始之年。

　　就任印度国防参谋长之后，拉瓦特在各军种中引入联合作战和重组思维，力主将17个独立的司令部纳入5个 “战区司令部”，以建立一个统一的机制来应对未来的冲突。按照设想，战区司令部一旦成型，将大幅度精简印军指挥层级数量，缩短部队反应时间，提升前线联合作战能力。

　　瞄准这一目标，拉瓦特领导了新成立的军事部，在部分职能和作用上等同于别国的总参谋部，主要负责国防部下属联合作战司令部的调整与设立、印度三军的训练与人员配置、装备采购与预算编制等，还将推动印度三军装备的国产化进程，以摆脱目前军事装备严重依赖进口的局面。

　　然而，统一指挥部的结构和范围如何确定？各军种将领争论不休，特别是空军对三军一体化进程始终保持警惕，担心海军和陆军抢走其资产，沦为配角。

　　今年6月，在一次关键的军事会议上，包括三个军种在内的所有利益攸关方激烈争吵，都不同意关于联合战区司令部确切结构的提议。

　　这种形势下，拉瓦特试图强硬推动改革。9月，拉瓦特与三军主官会晤，告诉他们，军改的截止日期将从2022年9月提前到2022年4月。

　　然而，在截止日期到来前几个月，拉瓦特在空难中去世了。

　　空难发生的时机让人细思极恐，难怪印度各种阴谋论满天。以至于印度空军不得不出现表态：“我们已经成立三军调查法庭，以查明坠机事故的原因。在事实查明之前，为了死者的尊严，请避免无端猜测。”

　　三、印度军改谁还敢搞？

　　印度首任国防参谋长去世，谁来接班？军改还怎么搞？全印度都在猜，世界都在看。

　　16日印度对纳拉瓦内的任命传递出一个清晰的信号：暂时没人接班，

　　说起来，纳拉瓦尼的资历已经够了，在拉瓦特去世后，他已经是印度最高级别的军官。

　　2019年12月31日，也就是拉瓦特将军被任命为国防参谋长的第二天，纳拉瓦尼于接任陆军参谋长一职。两人关系亲密、立场接近，对于印度军改的思维相同。

　　然而，印度政府宁愿临时性恢复到2019年之前的安排，也不让纳拉瓦尼接任国防参谋长，摆明了是告诉外界，他只是个“维持会会长”，并不指望他来推进军队改革。

　　印度斯坦时报说，纳拉瓦尼被任命为参谋长委员会主席，以确保三军之间的协同。

　　得，印度军改、至少在军队最顶层的设计上，一下子回到两年前。

　　至于这种“临时性”的安排到什么时候，印度有分析说，至少在明年4月纳拉瓦尼作为陆军参谋长退休之前，不会有国防参谋长出现。至于之后，谁来挑头搞军改，仍会有一番明争暗斗。

　　国防参谋长对印度军改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难怪拉瓦特死后，印度有反对军改的前军官就在社交媒体上欢呼“国防参谋长走人，游戏到此结束。”

　　当然，不管谁担任国防参谋长，作为一名军人，对印度军改的影响，可能会体现在具体的实施计划、实施步骤上，军改的大方向上，还是要莫迪政府来掌控。

　　莫迪则有自己的苦衷，严重的疫情削弱了他的政治根基，想强势推行一些改革，已经显得力不从心，农业改革三法案被迫撤回就是一个例证。

　　军队改革则是比农业改革更危险的领域。在拉瓦特空难原因调查清楚之前，谁敢保证印度军队不会出更大的乱子？

　　印度军改，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