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两支大军在我家门前经过——1949年秋的故事 | ||
www.wforum.com | 2011-11-07 22:27:46 世界军事网 | 0条评论 | 查看/发表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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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两支大军在我家门前经过—1949年秋的故事 在我的人生记忆中,这是一个最早且印象深刻的历史经历。 那是1949年秋,华南大陆尚未完全解放。当时,我还在广东省云浮县东坝乡(今属广东省云浮市郁南县)粗石堡小学上一年级,那会儿,与我们云浮县东坝乡一条南江(即罗定江,为西江支流)之隔的西岸,就是郁南县的西坝乡。 记得有一天,我们的小学校忽然来了很多军人,这些人都穿着土黄色的衣服,携带着枪支和小炮,模糊的记得他们的军帽上佩戴着青天白日帽徽。这些人的讲话我们基本都听不懂。他们就住在我们小学旁边的地方,那儿有一个池塘。我们看见这些部队到老百姓的家里买鸡、买鸭、卖鱼,吃饭时整箩筐的吃大米饭,大盘大盘的鱼和猪肉,猛吃,直看得我们一帮孩子嘴里都馋得流口水。在这支部队驻扎期间,经常看见那些戴着大檐帽、腰间别着左轮手枪的军官喝骂士兵们,但他们对我们这群小孩倒还比较和气。
那是在国民党大部队来的前一天,住在江对岸西坝的我外婆家,我的外婆和几个舅舅就听说国民党大军要路过这个地方,于是他们都渡河跑到我们家里来躲避,听外婆说,北面有几个村里都驻满了中央军。随后,我的一个结婚才个把月的堂姐也跑到她娘家来躲避,她婆家住在南江河西岸的曾家村。她跑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我的堂姐夫没有来,我的家人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堂姐说自从听见中央军要过来的消息,曾家村的青壮男女都躲的躲,跑的跑,就是怕中央军抓年轻人当壮丁、马夫和苦力,堂姐死命劝丈夫一起跑,可我的堂姐夫却说啥也不走,他硬着说:我就不信会有什么事,结果他没跑,和一大群年纪大的男女还有小孩继续呆在村里,至今,国民党大军经过西坝,堂姐夫是否有危险还不得而知,为此,堂姐心里忐忑不安,家里人也十分担忧。 我的堂姐夫被抓走当兵后不久,华南大陆就全部解放了,可堂姐夫是死是活,几十年杳无音信,如同在世间蒸发了一样。这期间我的堂姐一直没有改嫁,她后来生了一个儿子,孤儿寡母的艰辛度日,很不容易的把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儿子抚养成人,在各方面条件都很落后的乡下,默默的生活着。 常言道:柳暗花明,这成语说得真不假。改革开放后,两岸的关系有了变化,到了1987年,台湾蒋经国政府开始放松台湾同胞来大陆探亲政策之后,大约在1990年,在乡下的我堂姐突然收到了一封海外来的信,谁也不会想到,这信竟是我的堂姐夫寄来的!同时还附有他的照片。我的堂姐夫当年并没有死,而是随部队去了台湾,这么多年他在台湾一直都是单身,没有再娶。这两年,他在台湾通过在香港的亲友打听到家人的情况,才寄信和照片回来。 我的堂姐见了信之后真可谓是悲喜交加。这几十年来,黑发人都变成了白发人,而他们结婚后生下的唯一一个儿子,也已经有了儿子了,可是茫茫的海峡,却令亲人骨肉相隔一方,不得团聚,这是何等的人间悲怆啊! 后来我听亲戚说,到了1991年,我堂姐夫就从台湾只身回到家乡,一家终得团圆,夫妻俩一起过了些日子,后来,堂姐夫不愿意在老家呆着,因为他在台湾经营有小生意,就要求堂姐同他一起走,可堂姐死活也不愿意跟他走,还继续在家,最后,经过商定,堂姐夫带走了一个孙子,在香港安顿下来,而堂姐和儿子一家仍然在郁南农村,事情就以这个结果终了了,一直到2000年,我还听说堂姐仍然住在乡下,看来,这对夫妻真的要永远这样分居下去了。 这段令人凄楚的故事讲完了,话题转回来,继续回到1949年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就在那批国民党军开走之后,紧跟着,约摸一个多星期,现在想起来好像是10月底靠近秋收的光景,那时天气已开始转凉了,有一天,我们的学校里又来了一大帮军人,他们的衣服颜色和前面来的国民党中央军差不多,但是没有发现当官的有戴着大檐帽的,而是头顶的军帽上都有颗红五星,同国民党军一样,他们基本也不会讲粤语。 军队入驻下来后,我就听大人们说了,这是共产党的解放军。对于这一回,我的记忆比较鲜明。那时,解放军中有懂说粤语的人,给我们学校的小学生讲过一些战斗故事,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也是很和蔼的,但是我们同时也注意到,他们吃的东西确实不如国民党军队那么好,没有那样吃鱼、吃肉的,也没有喝酒的(国民党军队喝酒),另外,他们很守纪律,这是给我们很深的一个印象。 解放军在东坝期间,抓过几个乡里的据说是从外地跑回来的土匪和坏分子,五花大绑的押到我们学校的球场开会批斗,召集了不少穷苦的老百姓参加,这个场面我看到了。除了这事,还有两个至今令我记忆犹新的趣事。 一回是解放军和我们踢皮球。那时解放军就住在我们学校旁边,白天,他们在训练、学习之余,有时也逗我们孩子玩。记得有一次,我们正在踢皮球,一个穿着大皮鞋的解放军军官给我们表演,只见他飞起一脚,把皮球踢得老高老远,精彩极了,我们大家都喝起彩来,都希望他再踢一回让我们看看。 另一件事更使我难忘,那是一天的中午,我们吃完午饭回到学校还没有上课的时候,那会儿解放军也是刚吃完饭,一大群在操场上休息,谈笑风生的。我们看见有几个当兵的,鼓动一个当官的表演枪法,那个军官背着一把盒子枪。有个当兵的让他用手枪打我们小学屋顶上的泥塑公仔,那个军官听了摆摆手,好像是不同意,他的话我们听不懂,但表示的肢体语言好像是这个意思:学堂是老百姓的公共财物,不能破坏。接着,只见他让一个士兵把旁边的一根农村人晒衣服用的粗长竹竿拿过来,竖着靠在学校的一面墙上,然后只见这个军官站到离竹竿几十步远的地方,把手枪拿出来,突然叭叭地连发几枪,当时,我们都感到有点惊怕。枪响过后,只见士兵们个个鼓掌喝彩,我们都跑到竹竿旁边看,只见枪枪都正打中那根竹竿的每个节上,一个节上留了一个枪眼,这个军官枪法真准,可真是个神枪手! 这次解放军经过,除了我们东坝外,对面的西坝,也有大批解放军入驻。和上回国民党军来时一样,这回,我外婆家的亲戚们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因为人们不知道这次来的究竟是哪支部队,所以还是很害怕,但到后来,很快就知道了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部队,他们不抢不掠,是真正人民的军队,于是人们很快就都回去了。这次解放军过境,一连两三天,公路上不断烟尘滚滚,有汽车、大炮、战马,一路快速地向南开进,这场面,我们都在山坡上看到了。 短短的半个月,就有两支迥然不同的大军从我的家乡经过,真是令人难以忘怀。又过了不久,广东大陆就全境解放了,历史掀开了新的一页。在我的记忆中,“解放了”是家乡人那时众口同声的词语,而我自己的幼年生活,也步入了一个新的天地。 以后逐渐长大了,我才听起大人们说当年先期在这里经过的是向海南岛方向撤退的国民党中央军某部。那时,广州已经解放,国民党余汉谋部在蒋介石“保存实力,撤往海南”的命令下仓皇退却,沿西江和广海公路北线(广海公路即广州至海口公路,因为海南岛当时属于广东省,所以广东人把这条建于民国时期的旧省道俗称为广海公路)向西南撤逃,其中,在我们家乡经过的那支部队,就是从西江南江口港(属于郁南县)上岸后,走公路朝罗定方向逃撤,然后转广海公路北线奔向海南岛的一股。 那支国民党大军走后,后期到来的便是尾追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下大军了,当时据说是解放过新兴、郁南、高要等地的部队,具体是哪一支还不知晓,近年,我通过翻阅书籍,又上网搜寻,才知道了基本的大概。1949年10月初开始,我军发起解放广东战役,由第四野战军和第二野战军各一部共同执行。10月10日左右,陈赓、邓华两兵团已逼近广州外围,敌军一片惊慌,蒋介石急令广州绥靖公署主任余汉谋督率所部迅速向西南方向的海南岛、广西一带撤退,准备在那儿组织新的抵抗。毛泽东和中央军委得知此情后,果断命令前锋——二野陈赓第四兵团不进广州城,而应乘胜追击,从广州西面直下西江沿岸和广海公路北线,截断余汉谋主力西逃退路。我军先头部队以每天六七十公里的速度急进,胜利的完成了任务,由二野四兵团第13军、14军为主的部队相继解放了粤西的三水、高要、新兴、高明、云浮、郁南、罗定、德庆、封川等地,余汉谋部除了一部兵力(即先期在我们家乡经过的部队)沿广海公路北线撤走外,大部兵力最后在阳春、阳江地区被我军封堵围歼。在这个过程中,解放我们家乡南面不远罗定县城的部队是第二野战军第13军39师,他们是在追击逃敌后于10月29日进入罗定的,而到罗定,我家乡附近的那条公路是必经之地,从时间和路线上来判断,路过我们家乡的解放军很有可能就是这支部队。 人民解放军的英勇健儿们,解放我的家乡,距今已经六十多年了,尽管岁月流逝,但那个历史时刻的翻天覆地,和两支不同的武装力量带给人民的不同遭遇,还是那么地引人回忆,令人深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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