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2022年3月5日，习近平和李克强（右）在中共人大会议开幕式上。(Leo Ramirez/AFP)

据大陆官媒报道，中共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于7月19日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出席了世界经济论坛全球企业家视频特别对话会，并发表致辞还与企业家代表互动交流。对话会由世界经济论坛主席施瓦布主持。

作为“世界经济论坛”创办人的德国人施瓦布，在中国出名是因为“达沃斯年会”，这是因为该论坛年会每年1月底至2月初在瑞士小镇达沃斯召开。而他与中共政府的关系可以追溯到1979年。当时，施瓦布率代表团访华，与当时的中共国家计委建立了合作关系。到了1981年，世界经济论坛与中国企业联合会已经开始在北京举办年度“企业管理国际研讨会”，此后一直延续下来。

其后，中国企业家不断出席论坛年会，中共领导人也频频亮相，甚至为世界把脉。施瓦布还将世界经济论坛的两个办事处中的一个设在了北京，将夏季达沃斯论坛设在中国，自己也频频访问北京。在他看来，那些新兴经济大国和成长型公司将会是未来新的领军者，“而中国，自然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种力量。”此外，他还力挺“一带一路”，称其“为全球经济增长与国际合作贡献了新模式”。

也因为施瓦布的助力，中共在世界经济舞台上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也正因为此，2018年12月，中共授予其“中国改革友谊奖章”。显然，施瓦布与中共的关系并不一般。

在新冠病毒引发的疫情席卷全球后，在中共领导人无法出国出席论坛的情况下，在中共日益被世界孤立的大背景下，施瓦布特意安排了中共领导人与全球企业家视频的特别对话会，帮助中共在国际社会发声。该特别对话会从2020年起举办，到今年是第三次。

有意思的是，2020年全球近600位企业家参加，2021年有来自40多个国家的近400位企业家参加，今年有来自50多个国家的近400位企业家参加。不过，中共官方并没有公布这些企业家来自哪些国家哪些企业，估计是水分比较大，缺乏知名企业家，有些是滥竽充数。而这个数字的变化其实也间接反映了国际社会对中共国的兴趣正在减少，因此，中共领导人的讲话，其实影响力十分有限，但至少可以糊弄糊弄墙内的老百姓。

值得注意的是，李克强今年的致辞与前两年出现了一些不同，具体体现在：

一、不再提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之说。

在前两年的对话会上，李克强致辞开始都提到了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之语，称“应对疫情和恢复经济都要走团结合作之路”。但今年没有这样的表述。而去年4月习近平在视频参加博鳌亚洲论坛时，以及今年官媒发表的习的文章，都依旧有这样的说辞。

而李克强此次不加掩饰地未提，除了其早已经意识到这样的说辞，在国际社会并根本无人感冒外，或许与高层二十大前的角力有关。

去年6月，在“五眼联盟”和印度的共同反对下，《纪念联合国成立75周年宣言》中删除了“人类命运共同体”字样，而改为“为了世人和后代的共同未来”。

二、疫情不再是重点，避谈“动态清零”政策。

2020年，李克强致辞时称“当前全球范围新冠肺炎疫情尚未得到全面控制，给人民生命安全和世界经济带来严重威胁和冲击……应对疫情和恢复经济都要走团结合作之路”；2021年，李表示“当前全球疫情仍在起伏反复，世界经济复苏动力较弱，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今年，李则称“当前国际地区形势深刻复杂演变，各种挑战和不确定因素明显增多”，完全没有谈到疫情。

由于此前李克强在多次讲话中均不提习近平提出的“动态清零”政策，此次李依旧未提再次被外界注意到。他所言的“今年二季度，受新一轮疫情等超预期因素冲击，经济下行压力陡然加大，4月份主要指标深度下跌”，其实就是在暗批“动态清零”，因为正是这一政策导致上海、长春等地极端防控，不仅造成了许多次生灾难，经济形势也非常糟糕。

对于企业家关注的疫情管控，李克强提到“高效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坚持发展是解决中国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推动经济运行尽快回归正常轨道”，“将在确保防疫安全前提下实现更加精准科学防控，持续优化签证、检测等防控政策，进一步有序恢复和增加国际客运航班，稳妥有序推动出境商贸和跨境务工活动”。

这表明，李依旧不赞同“动态清零”，不赞同一味控制疫情，更关注的是经济的恢复和发展。

三、对中国经济形势并不乐观，表示不会推出超大规模刺激措施。

2020年在疫情爆发最严重的那一年，李克强的讲话中还充满了信心，称“经济实现企稳回升，近几个月主要指标保持稳定恢复态势，表明中国经济拥有强大韧性。保住1.2亿市场主体特别是中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就能实现今年城镇新增就业900万人以上目标，稳住经济基本盘，并为未来发展奠定基础”。“经过努力，中国经济发展可以实现年度主要预期目标，全年经济有望实现正增长。”

2021年，李克强称“经济总体延续恢复发展态势，同时也面临新的下行压力”，“中国作为世界最大发展中国家，经济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改变。中国的市场主体已经增长到1.5亿，带动了7亿多人就业，这是中国经济的韧性和活力所在，也有力支撑了就业的基本盘”，“我们将稳定宏观经济运行，坚持不搞‘大水漫灌’……帮助市场主体特别是量大面广的中小微企业渡过难关”。

谈到今年的经济形势，李的表述是“二季度，受新一轮疫情等超预期因素冲击，经济下行压力陡然加大，4月份主要指标深度下跌”，之后及时调控，“把稳增长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坚持不搞‘大水漫灌’，推出和实施稳经济33条一揽子政策措施，5月份主要经济指标下滑势头放缓，6月份经济企稳回升……带动二季度经济实现正增长”。

李随即又说，“我们也清醒认识到，经济恢复的基础还不牢固，稳住经济大盘仍需付出艰苦努力。”“宏观政策既精准有力又合理适度，不会为了过高增长目标而出台超大规模刺激措施、超发货币、预支未来。要坚持实事求是、尽力而为，争取全年经济发展达到较好水平。”

从2020年到2022年李克强的表述看，中国的经济形势是每况愈下，再好的包装也掩盖不住其的颓势。而李表示的不搞“大水漫灌”，不采取超大规模刺激措施，应该是汲取了2008年的教训。

当年世界金融危机后，中共宣布“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即推出四万亿元级的经济刺激计划。随后，发改委密集批复同意了28个城市的地铁规划，投资超过1万亿元。最终四万亿中的45%投向了公路、铁路、机场和城乡电网等基建项目，让许多官员赚了个盆满钵满的同时，推高了房价、物价，货币贬值，经济虚假繁荣，而恶果随着银行和房地产等的爆雷如今正在反噬着中共。

问题是，缺乏刺激的中国经济，还有办法复苏吗？李克强大概也是无计可施。

四、给外国企业家们再发空头支票。

李克强在今年致辞时首先援引习近平在世界经济论坛视频会议的演讲中所言“中国将坚定不移推进改革开放”，称中国经济已深度融入世界，对外开放是中国的基本国策，并给外国企业家们发空头支票，称“将深化高水平对外开放，坚持自由贸易、公平贸易，推动多边和区域贸易合作两个‘轮子’一起转。持续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保障外企依法平等进入开放领域，在公平竞争中实现互利共赢。”

而在2021年，李克强曾表示“欢迎各国企业继续来华投资兴业”，今年并无此语；2020年，则称“中国将继续放宽市场准入，保障外资合法权益，为企业跨国经营提供便利”。

问题是如何“坚持自由贸易、公平贸易”？如何“持续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保障外企依法平等进入开放领域”？如何保障“公平竞争”？这些无疑是过去三十多年中，外企最为头疼之事，但一党专制下，没有自由的市场哪里来的自由公平的贸易？加上迄今不改的“动态清零”政策，连往来都不自由，贸易如何实现自由？这大概也是心知肚明的李克强没有再喊出“欢迎来投资”的原因吧。

显然，李克强在企业家视频特别对话会上的言辞，除了透露出经济的困境、掩盖正被世界孤立的处境外，并不能吸引到真正的投资者。实际上，组织者、演讲者、参与者，大家都在演一出戏，一出糊弄老百姓的戏。只是戏中透出的信息都在昭示着中共的日子真的很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