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修斯与玛哈拉尼

　　新加坡向英国出售军用车辆并不是重大军售的常规：先进的军事武器应该是从发达的大国出口到小国，而不是从小国到大国。新加坡同英国的交易因此打破了传统，代表了新加坡进入利润丰厚但竞争高度激烈的国际武器市场的重大突破。

　　据去年12月中的报道，国防科技公司新科动力（Singapore Technologies Kinetics）获得了英国国防部总值3亿3000万新元的合约，为英国提供地面武器系统。这是继前年英国签署购买总值6500万新元的40毫米手榴弹后的另一重大合约。这有力的显示，在发展和制造高性能武器系统方面，新加坡已经跻身世界一流行列。事情有些违反常理，它证明了发展国防经济的小国不能在国际武器出口市场竞争的一般观点，是错误的。

　　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院（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的数据显示，新加坡在1970至2007年的武器出口，总值只是8亿9400万美元，排名世界37，落后于其他的次要出口国如捷克、罗马尼亚和南非。新加坡首次对外出售武器是在1971年，有趣的是，购买国是马来西亚。

　　之后的37年，新加坡制造的武器出口到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包括孟加拉、比利时、巴西、文莱、印度、印尼、科威特、阿曼、巴布亚新几内亚、菲律宾、斯里兰卡、瑞典、台湾、泰国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出口武器的类型包括战斗机（1亿2100万美元）、炮弹（400万美元）、飞弹（200万美元）和战舰（7亿6700万美元）。到目前为止，印度是新加坡武器的最大进口国（2亿6500万美元）。

新加坡的一流国防科技

　　英国购买的100辆“骏马”全地形双节车厢履带运输车（Bronco All Terrain Tracked Carrier），是新科动力在利润丰厚的地面武器系统市场的首宗交易。被英国国防部命名为“疣猪”（Warthog）的“骏马”，新加坡国防部已经使用了八年。这次的交易，是建立在新科动力于2000年争取向美国陆军供应Bionix陆战车，但只进入最后一轮遴选的经验上。新科动力错失了40亿美元的合同，却从竞争中吸取了宝贵的经验。公司的名字现在已经同高素质工程划上等号，也增强了它建立国际品牌的雄心。

　　地面武器系统是国际国防配备市场中的一个专门领域，竞争的只有两个供应商，即英国航空及航天系统公司（BAE Systems）瑞典子公司赫格隆（Hagglunds）和新科动力。新科工程在竞争中胜出，是因为“骏马”具备更出色的军事功能。它可以行驶更远，有高达9公吨的运载重量，也拥有可以运载10个人的更大空间，比赫格隆的改良版维京战车多两人。

　　取得这项突破性合同更引人注目的，是“骏马”将取代英国精英皇家海军陆战队，在运作情况艰难的阿富汗所使用的维京运履带战车。新科动力的竞标，必须克服原有供应商赫格隆享有的两大优势。

　　首先，也参与竞标的原型改良版维京战车，能够同在阿富汗的维京运履带战车，在后勤和训练方面有效的协调。其次，维京运履带战车已经在敌对的军事环境中证实了它的能力，展现了88％的可靠性。
新科工程的商业模式

　　然而，“骏马”并非在一夜间取得成功。它的成功显示了新科动力和母公司新科工程数十年所累积的努力。新科工程是家国际综合工程公司，在包括美国和中国的全球24个国家的超过100家子公司，拥有1万9000名员工。集团在2007年取得了50亿5000万新元的营业额。此外，公司也是具备成本效益的民事—军事科技工程的现代楷模。

　　新科动力在国防科技方面的业务，占公司总产量的30％。它利用新科工程主要商业部门发展的新科技，来制造高科技武器系统。这个协同作用（synergy）产生了独特的“双用”系统，通过尖端科技来提供富创意的解决方案。

　　新科动力2006年的营业额超过10亿新元，是新科工程这个大集团里的主要国防科技公司。它是国产武器系统如“骏马”的主要承包商，也为使用外来平台的先进本土电子防务提供系统整合，如新加坡武装部队向美国购买的F-15 Eagle战机。新科动力发展国防科技的能力横跨海、陆、空领域的各项生产计划。

小即是美

　　新加坡在出口国防科技方面所取得的成功，可以提供什么政策借鉴呢？“小即是美”是主要的启示，同样重要的是交易上的可行性（viability）。这可以从两方面来看。

　　首先，拥有高素质武器可以确保供应上的自主，这是非常重要的。国防产品很明显的同电视和冰箱是不同的。当一个国家面对战争时，武器就变得至关重要。而通常在这个时候，海外供应商也会因为政治或者外交考量，禁止对外输出武器。

　　其次，小国的国防能力受到经济的巨大影响。小国向来不会出口整个武器系统到主要的国防工业强国。它们一般不会拥有所需的经验、资源、价值链、本土的研发能力或者系统工程专长。从这点来看，新加坡已经超越了以色列被公认的卓越国防科技能力。后者在出口完整平台的表现只能说是参差不齐。

　　此外，新加坡并不享有以色列从美国所获得的大量外援。然而，新加坡却在科技上跳过了几个发展阶段，取得了可同瑞典比美的国防科技水平。瑞典的国防科技模式是经过了几个世代，才发展出本土的能力，研制了全面结合的先进武器系统，如最近才出口到泰国的鹰狮战斗机（Gripen Fighter）。

　　先进武器系统的出口，是发展国防经济国家竞争力的最终衡量标准。然而，对许多国家来说，这个目标却是遥不可及的。马来西亚花费了数以亿计的美元向外购买武器，却完全没有出口任何武器。同样的，印度这个正在崛起的超级军事强国，在过去几十年投入数以亿计资金发展的国产“阿琼”（Arjun MBT）直升机和轻量级战机。然而，所有计划都遭遇了长年的延误，限制了出口的机会。
　　“骏马”交易却真正是新加坡在科技上取得杰出进展的里程碑。第一批的这类运输车会在明年春天交货，大部分则在2010年移交给英国军方。英国泰雷兹公司（Thales）将是英国当地的伙伴。它将为“骏马”提供最后的整合工程，包括额外的装甲和专门的电子反击措施配备。

　　除了“骏马”军用车辆之外，新科动力在其他专项领域中也已是广为人知的国防转包商，包括航空方面的改装和翻新。将来的最高水平国防科技合作，这次的例外很可能成为常规。

作者Ron Matthews教授是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国防与战略研究院副主任；Curie Maharani是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研究员。叶琦保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