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中南海：形形色色的贵州女贪官（续）

主持及播讲：高新

我们在本专栏的上篇文章中已向读者和听众们介绍了与当年“大面积塌方式腐败”的山西官场相比，贵州近几年来陆续落马的副厅局及以上级别的贪官数目已经是全国之最，就如同前贵州省委书记孙志刚的受贿金额在所有中箭落马的省委书记中暂居第一。而且，无论是与山西还是其他省份相比，贵州省贪官群里的女性干部占比最高，还大多都是少数民族女干部。而她们这批人当年之所以能够“陆续走上领导岗位”，大背景是早在胡锦涛时期，中共组织部门即就“培养选拔年轻干部、女干部、少数民族干部、党外干部”发出过专门文件，要求如上四类要在各级党政领导班子中占有一定比例。而当时的钟阳一人就“匹配”了如上四类中的三类：年轻，女性、少数民族。同时更具备中组部没有明文要求的“先天优势”：貌美过人！所以，被中共官媒的报道文章描述为“能歌善舞”、“一颗耀眼的校园明星”的钟阳“参加工作”之始，即被昔日同窗恭维为“昨日校园明星，明日政坛新星”！

墙内官媒的一篇报道文章如此惋惜说：“如果不是被查，她今年才51岁，按她高学历（在职研究生）、女性、少数民族等条件，很可能还会继续进步，之后到省里任领导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把钟阳落马之前的官场人生分为两个阶段的话，那么前一个阶段就是对上司“以色易权”，后一个阶段则是在中共女性贪官中并不常见的对下属“以权易（男）色”，以及“以钱易（男）色”。

我们本专栏上篇文章中已经分析过从时间线上看，钟阳是被她在贵州官场上第一个色诱成功并保持多年情人关系的刘文新出卖的可能性最大。开除刘文新党籍的通报中说他“大搞权色、钱色交易，长期与他人发生不正当性关系“，对像之一就是钟阳。

不过呢，正如墙内媒体对钟阳的相关报道中所暗示的那样：“ 而其副手、黔南州常务副州长刘华龙于2023年1月被查，也难免让人产生某种联想。”

这个刘华龙是去年1月6日被官宣落马的。三个多月后，他的顶头上司钟阳于4月18日被贵州省纪监委宣布“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向前追溯，钟阳是2018年升任黔南州副州长的。当时的刘华龙是该州的政协副主席兼龙里县委书记。

到黔南州一年后，钟阳即官升半格，任州党委常委、常务副州长、州政府党组副书记。时任州长叫吴胜华，现任中共第二十届中央候补委员，贵州省委常委兼毕节市委书记。

2021年3月，吴胜华从黔南州州长直升副省长，钟阳被就地扶正，她此前的常务副州长和州政府党组副书记职务由刘华龙接任。

这个刘华龙也是70后，比他当时的顶头上司钟阳年轻一岁半，是否也属于被钟阳“潜规则”过的下属之一？至少墙内媒体是这样暗示的。

去年11月30日 ，刘华龙已经因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1年。

墙内的《贵州美女州长钟阳：捷径上位与黑白人生》一文中这样描述说：“权钱色”三位一体，少了哪一项都是缺憾。老相好口味有点单一，哪有年轻的、新鲜的提神！据称，钟阳前前后后包养了58个帅哥猛男……。刚开始，她和会所的男模“交朋友”，出手很大气，帅哥猛男也善解人意、尽心尽力。但时间长了，她又觉得，花钱买来的总不如身边那些“干净”的男人，有那么多年轻力壮的男下属呢，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不利用起来岂不浪费！

于是，她便把“以钱易色“改为”以权易色“。方式方法也灵活多样，有时巧妙暗示，有时直接“点将”，有时以“加班” “出差” “调研” “考察”为名为自己和下属们的“独处”制造机会。

综合墙内几家媒体的报道文章内容，当年钟阳“大权在握”时尤其是在担任黔南州州长之后，那些先后“从”了他的男下属们，有的可能是自愿“以身相许”以换取自身利益；有的可能不太乐意，但迫于女领导的淫威无奈接受。还有的已婚下属，为了保证在与女领导“独处”时有个出色表现，甚至不得不对自己老婆“省着点”。

最让人无语的是，陆续被钟阳当“面首”使用的男下属群体里，竟然有一个“志愿者”的交换条件是钟阳同意帮助安排他的发妻从农村户口转为黔南州州府都匀市的城市户口。

“只要是我看上的男人，就没有我得不到的！”这是钟阳人生中最“高光”时段里发出的豪迈之语。

讽刺的是，人民网曾刊发的《学习焦裕禄，做人民满意公仆》系列报道，钟阳竟是其中被歌颂的“焦裕禄式的好干部”之一。一篇标题为《贵州“美女老虎”落马：一路“睡”成州长，她扣子越解越多》的报道中说钟阳接受人民日报记者采访时自夸“一直为人民着想，站在群众的立场上为大家谋福利……”。

今年9月1日上午，贵州省纪委发布通报说：“报经中央纪委常委会会议研究并报中共中央批准，决定给予黔南州原州长钟阳、铜仁市原市长皮贵怀开除党籍处分，由贵州省监委给予两人开除公职处分，涉嫌受贿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搞笑的是，这其中的皮贵怀早在今年三月就已经被贵州地方检察院起诉了。而钟阳则是在今年7月9日就已经被遵义中院一审判处了有期徒刑13年。

也就是说，钟阳是以中国共产党党员的身份被判刑入狱。入狱之后是否还交了最后一个月的党费，就不得而知了。但在中共“反腐”史上对党内贪官先司法处理，再开除党籍的作法委实少见。

而就在钟阳这位“贵州最美女州长”、“焦裕禄式的好干部”被押上法庭的前一个月，贵州省的另外一名正厅局级少数民族女贪官，出身苗族的杨慧在省卫健委党组书记任上被宣布“正在接受审查调查”。

6月11日，贵州省纪委监委官网称，贵州省卫生健康委员会党组书记杨慧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贵州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有消息说这一天刚好是杨慧的51岁生日。

墙内媒体的《贵州女厅官杨慧落马真相揭秘，10年前的记者对她影响大》一文这样描述说：佛说：该来的，总会来，躲不开。这个六月天，贵州省卫健委党组书记杨慧被查。杨慧，一头浓密栗色卷发，架一副眼镜，面容佼好，肤色白净，衣着精致。这个51岁的女人，虽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颇有女人味。

这位1973年出生的苗族女厅官，堪称贵州政坛的前途无量的一颗新星。今年才51岁，当了6年半厅官，又是少数民族，加上是女同志，属于重点关注的“结构性干部”。

踏上了当官的“步子”，仕途本来不可限量。但是，她却经受不住诱惑，迷失了方向，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这个杨慧是记者出身。如上文章作者似乎是想暗示“面容姣好”的杨慧年轻时从普通记者改换“跑道”，直接晋升副处级的背后原因，但却欲言又止。

当官之后，这位杨慧在中共官场中的最“高光”时段是新冠疫情暴发的早期。2020年2月，时任贵州省卫生健康委员会党组成员、副主任杨慧“临危受命”（一说是“主动请缨”），出任了“贵州援鄂医疗队武汉总领队”。取得“抗疫胜利”回到贵州后的当天即被宣布晋升为省卫健委主任。当年9月，她所领导的贵州省卫健委“荣获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先进集体荣誉称号”。

两年之后的2022年9月18日凌晨，当时是由钟阳担任州长的贵州省黔南州境内发生了震惊全世界的“大巴侧翻事件”。事发时，车上载有47人，事故车辆所载人员全部是杨慧一手指挥调度的从省城贵阳转押至黔南州荔波县的“疫情转运人员”。

当时的财新网抢先以《贵州一大巴车凌晨侧翻27人遇难 乘客为疫情转运人员》为题，披露事故发生时，当场就已经造成了27人不幸遇难，20人受伤。杨慧被在领导岗位上官宣落马的当天，财新网又在第一时间以《贵州卫健委党组书记杨慧被查 任上发生了贵州大巴侧翻事件》为题目报道，意在提醒读者们杨慧两年前居然没有因为（至少）27个“疫情转运人员”的惨死而被追责。

今年1月20日晚，由贵州省纪委监委与贵州省广播电视台联合摄制的《决不姑息——贵州正风肃纪反腐》第三集《坚守人民立场》播出，在其中出镜的女性贪官有两名，一名是前面介绍了的钟阳，另外一名是在贵州省科学技术协会副主席任上“主动自首”的雷文蓉。

一篇综合了墙内央广网、澎湃新闻等多家媒体之信息源的大外宣文章《靠颜值“睡”上位在美拥20栋房　中国女官年老色衰后自首》中说：……出生于1966年12月的贵州赤水市前市委书记雷文蓉靠著美色找“干爹”当靠山，才35岁便当上赤水市长，即使曾被检举而受到调查也能安然无恙。 

文章中描述说：雷文蓉长得颇有姿色，多次被誉为“最美官员”。她利用在单位之便与高官攀上关系，包括贵州省委常委黄瑶与贵州省六盘水市市委书记李在勇。有了高官当靠山，加上本身的过人才能，她很快获得提拔，一路升上高职。

这里说的黄瑶是我们本专栏报道贵州贪官群系列文章中漏掉的一个。此人和钟阳一样，都是布依族出身。当年落马前的职务是中共贵州省委副书记、省政协主席。于2010年底因受贿罪被判处死缓。

相关报道中披露，……直到雷文蓉的两名政治靠山因受贿罪和违反法纪倒台后，加上知道自己已年老色衰，难再靠颜值找新靠山。自知再无人可依靠，于是在去年10月31日主动投案，接受调查，希望得到轻判。

不过呢，如果说雷文蓉只有两名“政治靠山”的话，那么前一位黄瑶早在2009年11月即已经落马。所以说雷文蓉的自首应该只是因为李再勇的落马。

另外，当年在开除黄瑶党籍的通报中只说他“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本人及特定关系人收受巨额贿赂；生活腐化……”，并无李再勇的” 搞权色、钱色交易“的罪名。

说明一下，李再勇与钟阳和雷文蓉等女下属之间的关系属于“权色交易”和以权谋“私”，，而“钱色交易”则是指嫖娼或者包养二奶之类的“违纪”行为。

需要纠正的是，雷文蓉“投怀入抱”李在勇的大概时间并不是许多相关文章中所说的李再勇担任六盘水市市委书记期间，而是此前几年李再勇担任遵义市委常委期间，当时的雷文蓉先是以贵州农学院“校友”身份接近了李再勇，然后就是……。接下来，正是因为李再勇在市委常委会议上适时举荐，当时还是遵义市农业局副局长的雷文蓉被晋升为赤水市长。说明一下，赤水市是个县级市，由地级市遵义市代管。

相关报道中还说： 经纪检单位调查，雷文蓉多年来靠著“政治靠山”升迁和敛财，违规收受礼品跟礼金，为自己累积大量财富，还打着慈善名号敛财在海外秘密置产，据说光是在美国就有20多套房产。

依笔者之见，所谓海外有20多套房产的说法，应该是没有事实根据，或者说是过于夸张。因为本月9日的一审法庭上只判处了雷文蓉有期徒刑6年零6个月，是笔者所追踪过的所有副厅局以上级别贪官中领刑最轻的一个。因为她的罪名只是“为相关个人在房地产开发、征地拆迁、工程项目承接、农业科技项目申报等事项上提供帮助，非法收受他人财物898万余元”，而且是“自动投案，如实供述全部犯罪事实，并有认罪悔罪、退缴全部违法所得及孳息等法定或酌定从轻、减轻处罚情节”。

从逻辑上判断，既然中共当局已经下决心把雷文蓉治罪，就没有必要对于她的犯罪内容进行掩饰或者说帮助她避重就轻。如果不是有“自首情节”，而且也没有把“违法犯罪所得”全部退缴，近900万人民币的受贿款，也没有可能被判处十年以上有徒刑。而近900万人民币的赃款，即使全部被用来购置美国房产，就算是在美国的治安还行但房价相对便宜的地区，恐怕还不够买两套的。